眼下，白家因着师出无名，先前两场大战都打着云海县官方的名义。

想要接手石泉和代县，自然也要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。

众人讨论后一致认为，最好褚行健能代管隔壁石泉县，再举荐一位信得过的官员接手代县。

而今朝廷对南疆的掌控不足，只要褚行健主动向朝廷申请，想必朝廷为了遏制萧铎定会欣然接受这份提议。

如此，摆在眼前最关键的人，便是褚行健。

他若这么做等于彻底绑在白家绑在桃花这条船上。

此前，桃花从未跟褚行健明确过她的宏图伟愿，聪明人向来都是点到为止。

可今天桃花单独跟褚行健聊了半个时辰，明确说出她想推翻这腐朽的旧世界，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，一个人人都活得有尊严的世界。

桃花描述的新世界实在太过美好，褚行健自以为饱读诗书却也想象不出那是个什么世界，他忍不住问了许多细节。

“没有‘士农工商’之分的世界？”

“嗯，读书人，农人，匠人和商人不过四种不同的职业而已，不再有阶级之间的不平等。商人不低贱，士大夫也不高人一等。”

“这样岂不会乱套？”

“乱的只是士大夫。”桃花看着褚行健目光深沉，“我们要做的便是削弱士大夫的特权，甚至于，新世界都不会有皇权至高无上那一套。”

褚行健眉头皱成川字，质疑的话脱口而出，“白家不想当皇帝？”

桃花微微一笑，“在新世界，皇帝的权利会被约束在合适的范围，天下将不再是皇帝的一言堂。”

“这，这，桃花，你当真要如此？”

褚行健活了几十年从未像今天这般失态，桃花这番话于他而言不亚于经历一场龙卷风。

辛辛苦苦坐上皇帝的宝座，却又主动放弃到手的权利？

褚行健傻傻望着桃花，“你图什么？”

“呵！”桃花一声轻笑，抬头望着车顶仿佛透过车顶能看到无尽的虚空，“人生很长也很短，总得找点事做不是？”

偏头看向褚行健，桃花眼中似有无尽的沧桑和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。

褚行健心下万分震撼。

这一刻，他无比确信桃花方才看他的眼神不像人类。

她真是白家神女！

褚行健一只手死死抠着腰带上玉珏才勉强维持着镇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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