袜厂和工艺品厂挨着，工人们和平常一样干活，不过大家的衣服都比平常新一些，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，那些顶着乱糟糟头发的人，都修剪得整整齐齐了。

唐老太手里拿着麦草，坐立不安，时不时朝外头看。

“来了来了，扛了个炮筒一样的东西，二婶你赶紧准备起来！”

在外面放风的女人，飞快跑进来通知。

唐老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，手抖脚软，还想去上厕所，腊月天愣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。

“二伯娘你慌啥，就跟平时一样，把记者当成空气！”黄招娣安慰道。

“你别在我耳边念，我更紧张！”

唐老太并没得到安慰。

黄招娣撇了撇嘴，心里羡慕极了，要是换了她，绝对不会紧张，可惜她家没个有出息的念丫头。

大队长领着人进来了，电视台先拍了车间全貌，每个人都绷直了背，目不斜视，手也不敢停，麦草在他们的巧手下，编织成了美丽的扇子。

拍好了车间全貌，再拍特写，摄影机都快怼着唐老太的脸了。

神奇的是，本来紧张得想上厕所的唐老太，看到摄影机竟一下子不紧张了，淡然自若地编织起了麦草扇，隐隐有着高人风范。

“大妈，您编麦草扇多少年了？”章舅舅采访。

“打小就会，村里的女人都是从姑娘家就开始学，闭着眼睛都会编。”唐老太大声回答。

“这麦草扇以前有人收购吗？”

“没有，都是自家用，没人来收购！”唐老太摇头。

一直跃跃欲试的黄招娣，忍不住凑近了些，怼进镜头里了，说道：“要不是念丫头想到卖给洋人，谁能知道洋人会喜欢这些玩意儿呢！”

“念丫头就是唐念念同志吗？”章舅舅好奇地问。

“对呀，唐念念是我侄女，我看着她长大的，这孩子打小就聪明，考试从没下过一百分，模样也好看，是咱们大队最聪明的，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主席，让咱们唐村人过上了好日子。”

黄招娣将唐念念狠狠夸了一通，也没忘记官方感谢，她的脸离镜头越来越近，心里得意极了，就算记者不拍她，她也有办法上电视。

唐老太朝她看了眼，有意无意地往前挡了下，遮住了部分镜头，大声说：“念丫头是我亲孙女，我一手带大的，打小就和我亲，不是我吹牛，我家念丫头绝对是全公社最聪明的，脑瓜子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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